[转]：关于新冠共存派与清零派的问答（下）
同样来自寿公@持续低熵专栏的文章。
以下正文。
问：有些共存派认为坚持清零政策将使中国处于某种锁国的状态，这和中国的开放国策是背道而驰的。请问你怎么看待这种观点？
答：这种说法不符合事实。跨国界的交流主要有三类：人员交流，实体货物交流，（电子设备传输的）信息交流。信息交流并不受清零影响。货物交流方面，疫情初始阶段确实使人不得不担心损失过大，但两年多来的中国外贸出现了超预期的增长。实践表明，在货物的进出关方面，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套卓有成效的有韧性有效率的与清零政策大体匹配的机制。
人员交流方面的确是受影响比较大的。但人员交流有很大一部分本身就是为了信息交流和货物交流。而在信息货物交流双通畅的情况下，有些人员交流的必要性并不高。疫情后大家都知道有些办公其实不见得要去单位办，很多会议完全可以搞成视频会议，等等。因此对信息技术可以降低人员往来必要性这一点大家都有体会了。两年多来，在很多传统上需要不少人员流动促成办事的关键领域，比如外交，投资和服务贸易领域，我国的发展势头都相当不错。以服务贸易为例，大家可以查看统计数据，商务部：2021年中国服务进出口总额同比增16.1%， 特别是看一下剔除旅行服务后的统计数据。这个统计不仅说明了服贸的良好势头，也表明了服务于人员往来的旅行服务本身在经济体系中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该领域重挫时，其他所有领域合计的形势十分旺盛）。
我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份额不断提高，与外国保持密切经济联系以及在世界政治舞台上表现活跃影响力稳步上升。这种情况下认为清零导致锁国实属罔顾事实。
问：可是有一些人员交流的损失是很难通过信息货物的交流通畅来弥补的。比如国际旅游业，比如留学, 等等。
答：的确如此，但不影响上述整体判断。
以国际旅游行业为例。坦率讲，跨国旅游业在经济中的重要性排位是比较低的。而且即使现在搞共存政策，旅游业也只会有所恢复而远远达不到疫情前的繁荣状态。 各个外国之间的跨国旅游业也受到了沉重打击，不是吗？
再以留学为例。留学生对于较长的出入境隔离时间的忍受性远远超过国际旅游者，因此在这方面受到的打击不像旅游业那么严重，大家不妨自己查查相关报告。此外，如果现在放开清零政策实施共存导致中国的经济或者经济预期受到冲击，那么家庭支持出国的经济基础也会受到打击。再考虑到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头号发动机的地位，如果中国经济出了问题，发达国家经济也会被拖累，他们发放奖学金的能力也会下降。
总之，对受跨国人员流动影响比较大的行业进行得失分析之后， 结果并不足以推翻全局的计算。
问：如果全世界几乎所有国家都已经走向或者将要走向共存而只有中国坚持清零，那中国会不会逆潮流而行成为世界上孤立的极少数？
答：这里的确有两个潮流。 世界大部分人的确走向共存的大潮流，而中国依然坚持清零这一少数派小潮流。 这两个潮流未来的关系无非是下面几种结果。
一种（可能性较小的）结果是中国的潮流压倒了外国的潮流，各国学习中国转向坚决清零。
另一种结果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外国的潮流被认为在新的病毒态势变化下是正确的。那到时候中国也可以转向。这在我之前的回答中已经详细论述。要点是转向晚一点的代价是中国完全可以承受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中国的潮流最终失败，防疫破功了。对此，我也在以前的回答中解释了为何即便如此中国也应该在现阶段坚持清零政策。
最后有一种我认为可能性很大的前景，那就是中国和外国的潮流都将长期存在，各自坚持互不转化。 但这几乎肯定将使中国对外国获得长期的竞争优势，这难道不是对中国非常有利的吗？
至于什么少数派的问题，这本不是判断某一项政策好坏的合理判据，尤其是在非常态下。当二战前期亚欧主要国家陷入全面战争的时候美国得以享受本土安全，彼时的美国在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上就是个孤立少数派。 当老欧洲率先突破工业革命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类还处在农业和畜牧业阶段，欧洲人也是个孤立少数派。现在又处在一个类似的非常态阶段。中国的体制也好具体的抗疫政策也好，许多方面的竞争优势已经很明显。这个少数派的身份不仅不该导致中国的心理压力反倒应该增强中国的信心。
问：有不少医学方面的专家都认为应该尝试共存，你怎么看？
答：我上面的道理并不是通过专业的医学知识来论证的。如果它们成立，那对于支持清零政策的论证已经足够。 如果不成立，不需要医学知识也能驳倒。
具体到医学界人士的看法。你当然可以找到很多卫生部门的人支持共存，但只要愿意，我也可以找到很多卫生部门的人论证应该清零。你每请出一个大牌，清零派也可以推出一个大牌。
再进一步想，清零与共存政策涉及到的很多方面比如经济问题，政治组织问题和人民群众的心理问题都远远超出了医学界的范畴。即使在医学内部，我们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医学工作者权威性的界限所在，比如：新冠溯源没有明确结论（当然这里面有很多政治因素）；新冠的治疗并没有特效药；新冠的疫苗有一定作用但远远不足以结束疫情；新冠病毒的新变异并不是专家可以以很高把握预测的；不少医学界有影响人士在2020年乃至2021年的预言与后来的事实不符；全球医学界内部对一些重要问题并无稳定共识，等等。 此外，在有了全球大量数据后，对已经存在一定时间的病毒的规律把握，其中很大一部分内容恐怕更接近统计学。
总之，从重视医学界的知识到形成正确决策，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
问： 如果国外的共存政策一直没有取得重大成功，难道我们就无限期把清零政策进行下去？
答：是的。不仅如此，哪怕新冠病毒毒性真的消减从而可以对其采取共存政策，在中短期内也完全有可能出现新的传染病。 还可能出现第三种第四种大传染病。我国要有无限期抗疫斗争的准备。
问：你为什么认为有可能出现多轮新的传染病？
答：这里有两个因素。
第一就是新冠的源头并不清楚，有可能深受诸如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范围拓展之类因素的影响。考虑到二十一世纪以来还出现过非典之类的其他严重新型传染病， 如果是上述因素造成的，那完全有可能在未来出现更多新病。
第二个因素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因素。即使新冠本身没有人工因素在其中，未来也可能出现有一定人工因素在内的新型病毒。毕竟新冠的影响太大了，世界主要国家都势必将很大一部分资源投入到生物战的研究中去。哪怕没有害人之心，出于防人之意的底线思维也不得不这么做。而当下的世界局势是一种很不平衡的局面，大国之间的矛盾激烈，大国之间的关系远未理顺。 新冠又使得国际局势发生了某些大国极不愿意看到的变化。另外，新冠所展现生物武器的可能威力客观上启发了很多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发展核武器的国家： 他们可以绕开核限制而拥有大规模破坏性武器。恐怖组织当然也会受到类似鼓舞。 这些都导致未来出现人工或者半人工病毒战的风险大增。
考虑到上述因素，保有强大清零政治意志和组织能力的战略意义远超应对眼下的新冠疫情之所需。我之前建议建立常备防疫军，不仅是为了新冠，更是为了对付新冠之后的其他病。
问：如果出现你说的那些情况，那人类如何才能走出持续不断的大疫情呢？
答：我认为需要先理顺大国关系。 最核心的是美国要接受自己未来世界老二的地位并愿意加入到以中国为核心的新的世界治理体系中。在此基础上，就有可能实现世界军事大国之间矛盾锐减并且以武力为后盾联手把全世界的病毒研究管起来。在那以后，人工半人工的攻击就可以受到强烈遏制，而全球的资源也可以被整合起来处理可能由于气候变化之类的因素导致的自然界新病毒。当然，这件事情短期内是不会发生的。
问：如果包括新冠在内的各种疫情长期存在而中国被迫长期采用清零政策，那这对很多国民来说是非常可怕甚至难以接受的一个前景。2019以前的黄金时代再也回不来了，余生都将生活在某种黑暗时代。这是不可否认的沉重心理打击。请问清零派如何回应？
答： 对于这种群体心理问题，最本质也最有力的回应是：采取共存政策很可能不会导致黑暗的结束，而是导致一个更黑暗的失败。因此，无论现在再痛苦，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应该避免更痛苦。
当然，在上述大道理之下，我们在宣传上还是有很多事情可做的。
问： 有什么具体宣传措施的采用可以使人民比较坦然地接受无限期的大疫情和清零政策？
答：这里要分一下年龄段。 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自幼就生活在疫情时代，存在从小就开始适应的机会。比较难的是处于壮年阶段的人群主体。大家还记得2019年之前的黄金时代，对于接下来几十年再也回不去很可能是心有不甘的。
这当然需要全社会的很多宣传相关行业都做出改变，比如文艺娱乐界的创新等等。但从最宏观的层面看，需要讲好一个伟大的历史故事。我们这些壮年人应该意识到，我们面向的或许并不是一个黑暗时代，而有可能是一个文明大提升时代的开端。
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史，充满所谓的“逆天而行”。这里的逆天不是指改变自然界的物理规律，而是指研究利用规律来做成自然界本来没有的事情。 上亿年来，哺乳动物都是通过采集捕食获取食物，从来没有通过种植来获得稳定的食物来源。但数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做到了。数百万年来，原始人类从来没有治理洪水的能力，但最近几千年来一代代先民以或堵或导的方式治水。这过程中，有很多财富被消耗了，有的时候也会溃坝崩堤造成比自然状态下更大的损失。但从大历史角度看，人类薪火相传接续奋斗终究大体上驯化了世界主要宜居地区的江河湖泊。
如果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期限难料的特大超长疫情时代，那中国大陆要做地球方舟，中国领导应为人类大禹。对2019前黄金时代念念不忘的当代壮年，则是后人眼中拉开几代人十几代人乃至几十代人逐步抵御驯化各种病疫的伟大人类抗疫斗争的第一代英雄先祖。而我们实际上的牺牲则远少于那些被我们认为是英雄的先辈。这是一个讲得通的宏大叙事。
当然了，要讲通这个宏大叙事，前提就是要坚持清零政策。如果面对不知道何时结束的大疫情时代采取了共存甚至躺平政策，那么群体心理方面就很难再找到同级别的正能量鼓舞了。以这样的精神状态面对长期大疫情，意味着在可预见的将来内难以拯救的悲观，迷茫和萎靡。
问：目前共存派有很多声音和一定影响力。对此清零派应当如何处理？
答：共存派有力量，但清零派的势力远强于共存派。上海之战进一步保证了共存派受到沉重打击至少两年。如果我们在这两年时间内采取各种措施实质性提高清零工作能力，那在舆论上长期压倒共存派是完全做得到的。即使两三年后共存派在外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声音又大起来，他们距离掀翻清零派的主导地位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在这种情况下，清零派没有必要过度紧张。即使共存派里有阴谋小团体，也应该以内部处理和小圈子通报为主，不宜大张旗鼓公布，以免造成群众中的恐慌猜忌和内部仇恨。
此外，也不要指望通过讲道理摆事实转化共存派。 通过讲道理摆事实来消灭反对派系的思想，在人类历史上罕有成功之例。清零派不与病毒共存，但要与共存派共存。道理要讲清，情绪要疏导，工作要改进，方向盘要抓死。
问：关于共存和清零，你还有什么最后要补充的吗？
答：不管是现阶段的清零还是未来可能的共存，领导权必须掌握在现在的清零派手中。道理很简单：现在的清零派已经证明了自己组织能力的强大，而现在的共存派则已经证明了自己思考能力的不足。